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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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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兇險

亞特·古納並沒有談及太多關於他如何協助那位女士逃離的事, 只表述了一個結果,他說那位女士後來生下了一個男孩,今年正好25歲, 湊巧和帝林同齡。

“席歐·雷昂和他的情人一直都有暗中派人搜尋這個孩子的下落, 但在我的有意阻撓下, 這麽多年來並沒什麽進展。當然也有很多人聞知風聲鋌而走險, 為了巨額利益選擇冒充, 或提供各種虛假消息,不過, 這些人最後都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了巨大代價。”

“那個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麽?”

“他知道,在他成年的時候,我就把身世告訴了他。這一次也是他自己提出要把身份借給你用的, 最難偽造的親子鑒定, 他也會幫你搞定。”亞特·古納說著, 用手指點了點那位情人的照片, 把話題轉回到了最初相約的目的:“不過你要小心這位情人, 我跟你提到過的兇險, 指的就是他。”

“兇險?一個人類?”帝林不解,他挑眉拿起那位情人的資料隨手翻了翻。

作為雷昂財團的現任總裁身邊最重要的男人,這位情人顯然也是許多媒體聚焦並爭相采訪報道的對象, 經常一次報道就占據一份特刊或者好幾個主要版面。幾乎只要說起雷昂財團,提到席歐·雷昂,就一定會同時帶上他的名字。他被媒體塑造成一個完美的、簡直就是所有人都想要獲得的那種情人和伴侶,他在感情上堅貞不渝,在生活上無微不至, 在事業上如虎添翼,在立場上死心塌地……

‘他從不為自己尋求什麽, 卻一味地將所有赤誠奉獻。’這句話更是好幾個專訪的頭條標題!

在這些文章的描述裏——現年87歲的莫裏斯,除去那悄然離開的15年,他一直都陪伴在席歐·雷昂的身邊。他參與了席歐·雷昂的童年、少年、青年時代,成為了他記憶裏最不可或缺的那一個人。在黯然避開對方的婚姻期後,又時機恰好的出現,他把陷入崩潰邊緣的席歐·雷昂拉出情緒的低谷,並且繼續陪著他一起走過了烽火戰亂又戰後重建的四十五年風雨。

‘他用一生的陪伴,獲得了席歐·雷昂的所有感情和信任,成為了他身心不可或缺的重要依賴和支柱。’

“這些報道可真肉麻。”

大約是蟲族社會很少有這種全篇恨不得用上最為華麗辭藻來歌頌感情的報道,帝林看得實在有點消化不良,但奧古斯特大公具備了非常良好的學習品質,他決定回去蟲族以後也要開辦一個這類純文藝類型的媒體機構,專門歌頌他和狄恩的愛情,盈不盈利無所謂,奧古斯特家族虧得起!

“說實話,我沒看出來他有多兇險。而且,如果席歐·雷昂實際上是個向導,他又怎麽會和這位莫裏斯先生如此相愛?不是說連基本的性吸引力都很難產生麽?”

帝林實在弄不懂人類這種多屬性的物種,他們明明只有兩個性別,卻似乎可以玩出格外多樣的戀愛類別,什麽異性戀、男同戀、女同戀、無性戀、物性戀……而多出哨兵向導的屬性後,似乎又增加了各種交叉配對的多樣性。

還是蟲族社會好,一個男性外形,三種不同性別,除去雌雄之間的生理吸引,就根本不存在什麽雄雄戀、雌雌戀、雌亞戀,繁衍至上、簡單明了!

不過對於帝林的疑問,亞特·古納卻顯然另有一番深刻的體會,他感慨道:“其實這世上,確實存在著一種在特定環境裏因為漫長的陪伴而醞釀出來的感情。

它將友情、愛情、親情的界限,在年覆一年、日覆一日的相處過程中逐漸融合模糊,將彼此所有的生活習慣都留下相偕相伴的印記,使得缺失了任何一方,另一方都會宛如失去空氣一般無法呼吸。他們由此將對方當做生命中不可缺少又無可取代的存在,也詮釋了伴侶這個詞所能囊括的全部含義。

這種感情,如果僅僅只是用單純的愛情或者性的吸引去定義,就太過狹隘了。”

“好吧。我們先不討論他們之間感情的真假,我就想知道,你說的這個人類的兇險到底體現在哪裏?”

“體現在……”亞特·古納突然詭異一笑,他特意壓低了聲音湊近帝林說道:“這位莫裏斯先生並不是人類,他是基努人雄性貴族寄生的活死人。”

“寄生!”帝林的眸瞳裏有深紫色的光芒一閃而過,極為難得地露出了震驚的神情,“基努人雄性貴族?”

“是的,基努人的貴族雄性。”亞特·古納肯定的點了點頭,“他們和擁有巨大水母般下半身的基努人女王不同,外形呈現出來的模樣接近一種液態布丁狀形態。只有在與女王□□時才會用元素能力顯出一個穩定的異常俊美的類人形象,用人類的詞匯來形容,就是那些會發光的神明從畫裏走出來了。他們能寄生在不具備精神力且含水分比較多的生物體上,不過只有脫離寄生狀態時才能操縱元素力戰鬥,攻擊方式和諾爾達雄蟲展現的異能方式很像,具備一定的秒殺能力。”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帝林想到他在希德站隊頻道聊天時聽到的各種基努人情報匯總,發現人類這邊對此簡直一無所知,“我聽說在調查基努人雄性貴族這個方面,至今除了稱呼以外毫無所獲。”

“人類俘虜的基努人多數都是女王的傀儡士兵,能研究的太少,當然知道的就更少了。他們連雄性領主都沒抓到幾個,雄性貴族根本看都沒看到過,哪裏又能有弄清楚的機會?”

亞特·古納發出一聲嗤笑,語帶嘲諷:“我不是跟你說過嘛。在金姓軍官帶著武器沖進來時,我和我的雌君已經控制住了基努人女王。當時和她□□在一起的兩位雄性貴族,一位被我的雌君殺了,另一位則在死亡和女王安危的雙重脅迫下交代了不少情報。如果不是人類莫名其妙的突然攻擊,我和我的雌君說不定早就幫人類幹掉了基努人女王,然後拿著‘鑰匙’成功奪取基努人女王艦返回蟲族了。”

帝林敏銳地聽出了亞特·古納在言語中對人類無差別攻擊他和雌蟲的怨怒,以及他前後兩次描述時、對某只雌蟲稱呼的改變,想了想後,還是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關心:“你雌君的傷勢……”

“他的傷勢很重,我偷偷卸了基努人女王艦上那個女王專用的生物冷凍艙,把他放在了裏面,只希望回到蟲族後,能有機會治愈他。”亞特·古納對自己的養父感情真的很深,僅僅只是想到了他重傷的情景,眼眶就忍不住已經發紅。

“別擔心,只要回到蟲族,他一定會痊愈的。”

帝林這個倒不是在吹牛,在蟲族的雄蟲各種折磨虐待雌蟲卻還要對方第二天能活著幹活的要求下,蟲族針對雌蟲的治療技術比救治雄蟲的都要先進(前者是因為下手不用顧忌,加上可練習實踐的對象和次數太多)。再加上雌蟲還有特別的自愈基因和能量源,基本上,只要蟲核沒有碎、能量源還在,就基本都能救活!

“嗯,我知道。所以我這二十幾年來就一直在尋找返回蟲族的方法。”

提到了這個,亞特倒也沒有任何藏私的意圖,他又拿出一個文件袋,大方地把自己準備的方案跟帝林分享:“人類這邊鑄造的宇宙戰艦並不具備飛躍蟲洞的能力。而基努人女王艦的控制室已經被炸毀,其他部分被拆解地也差不多了,完全沒有再利用的可能性。我只能拜托阿笙幫我找到了當初我和亞爾安,哦,就是我的雌君,一起來到人類社會的那艘小型勘測運輸飛船,打算把它修理一下,看看還能不能正常運行。”

“你這艘勘測運輸飛船的毀損率也太……已經超過50%了。而且內部控制室的設備這麽老舊,真的不會在靠近蟲洞時散架麽?星際門軌道都不一定能校對準確吧?還有,你是找誰修理的?你認識的那個人類安教授?”

“不,我找的是阿努斯,他是我去探索星際門軌道坐標的時候,從被稱為隕石墳場的地方救出來的,暫時把他安置在拉斯維那星的地下城裏。他也來自第三象限,說是追著妻子的飛船意外到達的人類社會,有正規的宇宙飛船機械師認證。我的打算是把他的飛船和我的飛船能用的部分拿來拼湊一下,看能不能整合出一艘可以用的來。”

“……”帝林默默抽了抽嘴角,突然就覺得穿越的大家都格外心酸,“阿奴斯?是不是一個鷹頭人?”

“你認識他?”

“不認識,但我用精神力掃到過一眼。”

帝林拿起那個鷹頭人的殘存飛船資料仔細分析後,在心中考慮衡量一番,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用我的吧。我那臺是遺跡級別生物體機甲,可變形成星際戰艦,攻防皆備,星際穿梭和蟲洞穿越都不存在壓力。就是目前缺胳膊斷腿,但如果把鷹頭人這架飛船拆了,抽取它所有可用的記憶金屬,應該可以補全。最麻煩的是,我還沒找到我那臺機甲的光腦AI,無法啟動它的變形能力,而人形機甲狀態的它裝不下太多人。”

“那個光腦AI長什麽樣子?我可以幫你一起找。”亞特·古納的神情顯而易見的閃亮了起來。

“是一個藍寶石戒指。”

“有照片嗎?或者你畫個圖示意一下?我好有個參照。”

“……”

帝林猶豫了一下,接過亞特·古納遞過來的3D可視屏繪板,用手指一邊回憶一邊畫了一枚戒指。

亞特·古納原本還是很期待的,但當他拿過來一看,卻驚呆了:“這是簡筆畫吧?帝林,你真的是希爾達雄蟲?!”

“滾!”又不是所有雄蟲都具備繪畫細胞的!

帝林黑了臉色,約談頓時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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